第九节 大智若愚
不多时，屋顶上，两父子并肩而坐，抬头望着明月。
烟尘中，贺玄的声音传来，随后他狼狈地从烟尘之中走出，嘴角青了一小块，一人面对两位武徒，他大意下也中了对方一拳。
内视身体，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交错穿插了密密麻麻地河流，就像天上的繁星一般密密麻麻。
夜晚，贺家，贺无敌脸色不怎么好看：“玄儿呢？”
柳自强本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，一下午都在等阿黒的消息，却没想到等回来的是阿黒残废的身体。贺玄并没有杀阿黒，只是斩了他的双手，割了他的耳朵，当然还有舌头。他要阿黑活着，给柳自强透露一个信息：他贺玄虽然成为了废体，身边却有高手保护。
“好，为父相信你！”贺无敌一笑，拍了拍贺玄的肩膀，欣慰道，“你比以前更加成熟，不像以前那般锋芒毕露了。很好很好。哈哈。”
昔日杀神震惊天下，得到杀神传承的他，岂能让杀神失望，让自己失望？
“对，我又能修炼了。柳城的天才，归来了！但，你是不可能将这个秘密说出去的。”
“玄儿，不是为父不相信你，是二伯父三伯父，甚至你爷爷他……”
……
来到这个世界快要一个月了，尽管他很努力地扮演贺玄这个角色，心里却总有一份孤寂和落寞。这个世界，无人懂他。他终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。只不过，这份孤寂和落寞，他从来没有表示出来。
贺玄夺过阿黒手中的匕首，嘴角依旧咧开一抹笑，这笑怎么看怎么嗜血。
“玄儿，既然这样，那门市的事情？”贺无敌此刻同阿旺一样，越来越觉得看不透贺玄，他自然知道贺玄这几日的所作所为。
“那父亲觉得一个精明的人容易让人提防，还是一个懒散的人容易让人提防。”
“大少爷，我想不用我说，你也能够看到吧？这段时间无论是丹药铺，商铺，兵器铺，或者是酒楼的生意都是惨淡无比。入不敷出，大少爷，照这个样子，不出三日，我们的老本也就吃完了，不少门市很可能被其余两大家族收购走。我贺家的产业将缩水五层以上。这五层的产业至少要十年的奋斗才能够重新夺回来。甚至永远都夺不回来了啊。大少爷，可有想到办法？从你说囤积药材到现在，柳城一直没有出现药材紧缺的现象。”阿旺看上去很着急的样子，“大少爷，你真的有办法起死回生吗？”
贺无敌明显没有适应贺玄的变化：“现在的你很精明，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。同方才的懒散随意有很大的不同。”
“恩，阿旺，最近生意怎么样？”
几道闷响传来，随后几道身影从烟尘中飞出，咚咚咚地落在地上，一动不动。
“已经下午了吗？应该去门市打一转了啊，顺便看看路上有没有美女能够饱眼福。啧啧。”霪荡地想着，他停止修炼，出了贺家。今日，是他计划的最后一笔，他虽然不是先知，却胸有成竹，他有九层把握让内奸在后天自动显形。要说起无间道，他就算不会，前世看的电影也不少。
修者未进入武师，就必须通过吃饭来补充营养，但一旦进入武师，十天半个月不吃饭都没有问题，进入斗狂之后，吃饭不吃饭都不重要，体内斗气能够提供全身动力。但未到斗狂之前，贺玄还是只能乖乖地进食。
“啊啊啊啊你妈啊。你倒是说话啊！”
“天生万物以养人，人无一善报予天？爱恨情仇愁与冤，天道不公何为天。杀杀杀杀杀杀杀！”
可怜的阿黒现在听不到也说不出口，只能啊啊啊啊胡乱大吼。惹得柳自强|暴躁不已，良久才发现阿黒的舌头被割掉了。气得更是大叫。
贺玄淡淡一笑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，只是道：“爹，我们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屋顶聊天了吧。”
阿黒看得仔细，这几道身影全部是他派来的人，他们全部七窍流血而死，像是被巨力震碎了内脏，就连那两位武徒也是嘴角流血，神色萎靡，虽然没有马上死去，却也离死不远。
“他在房间里修炼。怎么了，你黑着一个脸。”蒋梦茹开口。
贺玄抚摸着下巴，皱眉朝着阿黒走来，懒散的眼神恢复了睿智，如同夜晚的星空一般深邃。
“告诉我，怎么回事？你怎么成为了这个样子？你说话，你倒是说话啊！”柳自强像是一头野兽。
一夜无眠，自从能够修炼之后贺玄就很少睡觉，一直争分夺秒地修炼，他不想浪费丝毫时间。就连去门市也是如此，这也是为何他每次去门市都不会耽搁太久的原因，他不是懒，反而很勤奋。懒，不过是他的伪装而已。他深深明白，就算是天才，不勤奋的话也会被蠢才赶上。勤能补拙，这句话有一定的道理。
“恩，玄儿，我找你的确有事情。你过来，我们两父子出去谈谈。”
“自然是懒散的人。玄儿你的意思是。”贺无敌像是明白了贺玄的用意。
贺无敌一震，随后点了点头。
“爹。我知道门市的情况不容乐观，而我又大肆挥霍门市的资金，算是雪上添霜，说不定会让门市垮掉，被其余两大家族收购。但，爹，你应该相信我。这样做自然有我的目的。上次不是说到内奸吗？这一次，我就要内奸主动现行！也快了。三天后不是洛达叔叔大婚之日吗？那一日，内奸就会显形。”贺玄嘴角微笑，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，这才是真正的运筹帷幄，比起柳自强高深了不知道多少倍。
“今天是个好日子。先出去吃早餐。”
柳自强还真是气糊涂了，以至于没有掂量自己有没有搞垮贺家的力量，因为他不明白，贺家的存在是柳家有意为之，是想让贺家同洛家相互制约。不过，他若是明白了，他就不是柳自强。
嘭嘭嘭嘭。
“玄儿，最近门市怎么样？”贺无敌叹了口气，终于是问出了想知道的问题。
“爹，你放心。玄儿并不傻，更不会让你失望。记得很久以前，也是在这屋顶上，玄儿对你说过，天下虽大，却总有一天会留下我贺家之名，留下我贺玄之名。以前的我是这样说，现在的我同样是这样说。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贺玄黑色的眸子眺望远方，心似乎已经飞了出去。他话中以前的我，现在的我，只有他自己明白是什么意思。
“爹，我知道你的压力也不小。但请一定要撑住。这计划到最后一步了。”
吃完饭，他又进入房间修炼，对于他在房间里面做什么，蒋梦茹和贺无敌一直只字未提，但是也难免好奇，无奈贺玄将房间完全密封，原本有纸窗的房门，也被他改成了现代化的木门，就是为了防止父母偷窥。
贺玄忽然坐起，眼神之中的懒散消失无踪，一双黑色眸子深邃得可怕，释放出阵阵精光。他盯着贺无敌，道：“爹，你觉得现在的我有什么变化？”
“这些经脉有许多似乎是人体隐藏的经脉。可惜上辈子我对人体学没有多大的研究，不了解人的经脉构造。不然在逆转经脉的时候或许能够省去很多的麻烦，节约不少时间。”
贺家所在的门市，依旧可以用惨淡来形容，贺玄第一次来门市的时候，还有不少人在街道上晃动，但最近每次来门市，都能亲自见证游客越来越少，现在在街道上行走的人大多都是路过的，毕竟要去闹市，就必须经过这里。
“贺玄！没想到你身边居然还有隐藏的高手，你不杀他，难道又想要嘲讽我的不自量力！你一个废材，凭什么？究竟凭什么！既然搞不跨你。我就先搞垮你贺家的门市！恭喜你成功的惹怒了我，我现在才发现杀了你也是便宜了你。我要搞垮你们贺家！”
“爹，你找我？”修炼刚刚结束的贺玄一打开房门便听见贺无敌的声音。
站起身体，看了看窗外，朝阳又升了起来，秋季的朝阳照射在身上温暖无比。
阿黒只是疲惫虚弱地望着柳自强发出啊啊啊的声音。他全身鲜血，双手被活活切断，一对耳朵也消失不见，显得狰狞不已。
手起刀落，鲜血横飞，惨叫响彻荒野。贺玄扔掉手中匕首，洒脱离去。
“妈的，好疼！”
一夜过去，贺玄感觉体内斗气变得越加精纯，速度虽然没有多大的增长，却能感觉斗气的量又压缩了许多。
……
“怎么可能！你你……你不是废材么？难道，你……”
“爹，你有什么话就说吧。”贺玄懒散地躺下身看着明月发呆，良久才开口。
“大少爷，你来了。”阿旺同往常一样准时来到路口迎接贺玄。
两父子勾肩搭背，一同仰望明月。同他们一起仰望明月的还有柳自强，不过他并不是有雅兴赏月，而是仰头一声怒吼！随后低下头，看着自己身下神色萎靡的阿黒，他的身体因为愤怒在颤抖。
阿黑此刻惊呆了，像是看见鬼一样的看着贺玄。